最近笔者刚刚加入了一个项目组,需要用到ARM架构的东西,和ARM pwn也有一定关系,因此一不做二不休,决定开始学习ARM pwn,顺便熟悉项目前置知识,一举两得。
ARM与x86分属不同架构,指令集不同,需要从头开始学习,本文从寄存器、指令方面对x86-64和ARM架构下的汇编语言做比较与学习。(配图选自清华大学出版社《ARM Cortex-M3与Cortex-M4权威指南》,侵删)
A. 寄存器
寄存器是汇编语言的核心,在x86-64系统中,最为常见的寄存器有以下这些:
1 2 3 4 5 6 7 8 64位: rax, rbx, rcx, rdx rsi, rdi, rsp, rbp, rip r8, r9, r10, r11, r12, r13, r14, r15 32位: eax, ebx, ecx, edx esi, edi, esp, ebp, eip r8d, r9d, r10d, r11d, r12d, r13d, r14d, r15d
在大多数程序中,这17个寄存器是最为常用的寄存器,其中rax, rbx, rcx, rdx, rsi, rdi, rsp, rbp, rip有专门的作用,但其中的rax, rbx, rcx, rdx, rsi, rdi功能相对更加灵活,不像rsp只能用于表示栈顶地址,rbp只能用于表示栈帧地址,rip只能用于表示当前指令地址等。另外的8个寄存器则是通用寄存器,想用来干嘛就干嘛。
那么在ARM架构中,寄存器则是以下这些:
1 2 3 4 5 6 64位: X0, X1, X2, X3, X4, X5, X6, X7, X8, X9, X10, X11, X12 X13, X14, X15 32位: R0, R1, R2, R3, R4, R5, R6, R7, R8, R9, R10, R11, R12 R13, R14, R15
其中R0~R12为通用寄存器,共13个,剩下的3个有特殊用途:
R13为栈指针,又称SP,相当于rsp,在物理上实际上有两个栈指针:主栈指针和进程栈指针,一般的进程只有一个栈指针可见。这个也好理解,就好比在x86-64系统中,内核的栈指针和用户进程的栈指针不同一样。
R14为链接寄存器,又称LR,用于保存函数调用时的返回值。在x86-64系统中,函数调用的返回值是保存在子函数栈帧的上面,即rbp+8的位置,在ARM系统中,函数调用同样需要将返回地址保存到栈中,因为LR在函数返回时会进行自动更新,如果栈中没有返回地址,那么LR就不知道要更新成什么值了。当然LR的作用不止这些,在后面遇到具体问题时再进行分析。
R15为程序计数器,又称PC,可读可写。读操作返回当前指令地址+4(由ARM指令集特性决定,ARM指令集中任何一条指令都是偶数长度,与x86-64不同),写操作会导致执行流跳转。PC的最低有效位(LSB)是一个控制结构,为1时表示进入Thumb状态。当有些时候程序跳转更新PC时需要将新PC值的LSB置1,否则会触发错误异常。这也可以看做是一种程序恶意跳转的保护机制。有时还会将PC作为基址访问数据。
除了这些寄存器之外,两个架构下都各自有各自的特殊寄存器,如x86-64架构下的rflags控制寄存器用于保存程序执行的状态。在ARM中同样具有类似功能的控制寄存器:
APSR:应用状态寄存器
EPSR:执行状态寄存器
IPSR:中断状态寄存器
上面的三个寄存器可以通过一个组合寄存器PSR访问,在不同的ARM架构中状态寄存器的排布有一定不同:
3个中断-异常屏蔽寄存器的功能较少用到,这里先不进行讨论。
CONTROL寄存器确定了栈指针的选择和线程模式的访问等级,其只能够在特权等级下才能进行修改。
其中具体的细节阐述较为繁琐,不是本文的重点,略过。
另外,在x86-64架构和ARM架构中都有很多的浮点数寄存器,用于进行浮点数计算。在ARM架构中,浮点数寄存器有32个32位寄存器S0~S31,其中可以两两组合访问为D0~D15,如S0和S1组合为D0。
B. 指令集
ARM的指令集和x86-64有一些相似之处,但也有一些不同,需要注意的是,ARM的立即数前面需要加上#标识,如#0x12345678。下面的指令均为32位系统下的指令。
B.1 寄存器传送数据
与x86相同,ARM使用MOV系列指令进行寄存器与寄存器(立即数)之间的数据传送:
MOV/MOVS reg1, <reg2/imm8> :赋值reg1为reg2/imm8
MOVW <reg32>, <imm16> :赋值reg32的低16位为imm16
MOVT <reg32>, <imm16> :赋值reg32的高16位为imm16
MVN reg1, <reg2> :将reg2的值取反之后赋值给reg1
LDR <reg32>, =<imm32>① :赋值reg32为imm32
备注:
① 这里的指令并不是一条真正的指令,而是一条伪指令。ARM汇编器会将字符数据汇总组成一个称为 “文字池” 的数据块,与x86-64不同,后者如果需要实现将立即数赋值到寄存器,会直接将立即数写死到指令中。这里的LDR指令实际是做了寻址操作,将文字池地址中的数据赋值到寄存器中。如果需要将32位立即数赋值到32位寄存器,可以使用这条指令,也可以将MOVW和MOVT指令配合使用分别赋值前16位和后16位。
B.2 存储器传送数据
不同于x86使用mov指令可实现寄存器、立即数和内存空间的数据交换,ARM使用单独的指令集进行寄存器和内存空间的数据交换,其中基址可以选择任意一个通用寄存器或PC寄存器,变址也可以使用任意一个通用寄存器,较x86更加灵活:
LDRB/LDRH/LDR reg1, [<reg2/PC>, <imm32>]<!> :赋值8/16/32位reg2+imm32地址的数据到reg1,如果指令后面有叹号,表示指令执行后reg2值更新为reg2+imm32,有叹号可等同于 LDRB/LDRH/LDR reg1, [<reg2>], <imm32> ,这种形式称为后序指令 。
LDRD reg1, <reg2>, [<reg3/PC>, <imm32>]<!> :赋值64位reg3+imm32地址的数据到reg1和reg2,有叹号可等同于 LDRD reg1, <reg2>, [reg3], <imm32>
LDRSB/LDRSH reg1, [<reg2/PC>, <imm32>]<!> :有符号传送8/16位reg2+imm32地址的数据到reg1,目标寄存器会进行32位有符号扩展,有叹号可等同于 LDRSB/LDRSH reg1, [<reg2>], <imm32>
STRB/STRH/STR reg1, [<reg2>, <imm32>]<!> :保存寄存器reg1的8/16/32位值到reg2+imm32地址,有叹号可等同于 STRB/STRH/STR reg1, [<reg2>], <imm32>
STRD reg1, <reg2>, [reg3, <imm32>]<!> :保存寄存器reg1和reg2的64位值值到reg3+imm32地址,有叹号可等同于 STRD reg1, <reg2>, [reg3], <imm32>
LDRB/LDRH/LDR reg1, [<reg2/PC>, reg3{, LSL <imm>}] :赋值寄存器reg1的值为reg2/PC+(reg3{<<imm})地址处的8/16/32位值
LDRD reg1, <reg2>, [<reg3/PC>, <reg4-32>{, LSL <imm>}] :赋值寄存器reg1和reg2的值为reg3/PC+(reg4-32{<<imm})地址处的64位值
STRB/STRH/STR reg1, [<reg2>, reg3{, LSL <imm>}] :保存寄存器reg1的8/16/32位值到reg2+(reg3{<<imm})地址
LDMIA/LDMDB reg1<!>, <reg-list> :将reg1地址的值按照顺序保存到reg-list中的寄存器中,如果reg1后有叹号,则在保存值后自动增加(LDMIA)或减少(LDMDB)reg1。如LDMIA R0, {R1-R5},LDMIA R0, {R1, R3, R6-R9}
STMIA/STMDB reg1<!>, <reg-list> :向reg1地址存入寄存器组中的多个字。如果reg1后有叹号,则在保存值后自动增加(STMIA)或减少(STMDB)reg1。
注意:后序指令不能使用PC寻址。
B.3 入栈出栈
虽然ARM与x86都使用push和pop指令进行入栈和出栈,但ARM可以实现一条指令多次出入栈。
PUSH <reg-list> :将寄存器组中的寄存器值依次入栈,reg-list中可以有PC、LR寄存器。
POP <reg-list> :将出栈的值依次存入寄存器组中的寄存器,reg-list中可以有PC、LR寄存器。
B.4 算术运算
不同于x86指令的大多数算术运算使用两个寄存器,ARM指令的算数运算指令通常包含3个寄存器,实现运算后的自由赋值而不是x86中必须赋值给目标寄存器且目标寄存器必须参与运算。
ADD/SUB reg1, <reg2>, <reg3/imm32> :计算<reg2>(+/-)<reg3/imm32>将结果保存到reg3
ADC/SBC reg1, <reg2>, reg3 :计算<reg2>(+/-)reg3+(进位/借位)将结果保存到reg3
ADC <reg32>, <imm32> :计算reg32+imm32+进位将结果保存到reg32
SBC reg1, <reg2>, <imm32> :计算<reg2>-imm32-借位将结果保存到reg1
RSB reg1, <reg2>, <reg3/imm32> :计算<reg3/imm>-<reg2>将结果保存到reg1
MUL reg1, <reg2>, reg3 :计算<reg2>*reg3将结果保存到reg1
UDIV/SDIV reg1, <reg2>, reg3 :计算<reg2>/reg3(无符号/有符号)将结果保存到reg1,如果除以0,则结果为0
MLA reg1, <reg2>, reg3, <reg4-32> :计算reg1=<reg2>*reg3+<reg4-32>
MLS reg1, <reg2>, reg3, <reg4-32> :计算reg1=-<reg2>*reg3+<reg4-32>
B.5 逻辑运算
ARM支持x86格式的逻辑运算以及3运算符的逻辑运算。
AND/ORR/BIC/EOR reg1, <reg2>{, <reg3/imm32>} :如果reg3/imm存在,则表示reg1=<reg2>(&/|/&~/^)<reg3/imm32>,否则表示reg1=reg1(&/|/&~/^)<reg2>(与/或/与非/异或)
ORN reg1, <reg2>, <reg3/imm32> :表示reg1=<reg2>|~<reg3/imm32>(或非)
B.6 移位运算
ASR/LSL/LSR reg1, <reg2>{, <reg3/imm32>} :如果reg3/imm存在,则表示reg1=<reg2>(>>/<<)<reg3/imm32>,否则表示reg1=reg1(>>/<<)<reg2>(算数右移、逻辑左移、逻辑右移)
ROR reg1, <reg2>{, reg3} :如果reg3存在,则表示reg1=<reg2>(>>)reg3,否则表示reg1=reg1(>>)<reg2>(循环右移)
B.7 符号扩展
对应于x86中的movsx和movzx指令。
SXTB/SXTH reg1, <reg2>{, ROR <imm>} :右移<imm>位后有符号扩展<reg2>的低8/16位并赋值给reg1
UXTB/UXTH reg1, <reg2>{, ROR <imm>} :右移<imm>位后无符号扩展<reg2>的低8/16位并赋值给reg1
B.8 数据反转
将寄存器中的值按字节进行反转。
REV reg1, reg2 :将reg2中的4字节数据按字节反转后赋值给reg1(reg2值不变),原先第0,1,2,3字节的内容被换到了第3,2,1,0字节。
REV16 reg1, reg2 :将reg2中的4字节以字单位分为高字和低字分别进行反转后赋值给reg1(reg2值不变),原先第0,1,2,3字节的内容被换到了第1,0,3,2字节。
REVSH reg1, reg2 :将reg2中的低2字节反转后有符号扩展赋值给reg1
REVH reg1, reg2 :REV指令的16位表示,只反转低2字节。
B.9 位域操作
位域操作允许机器指令对寄存器中的特定位进行处理,在x86中好像是也有这样的指令,只是使用频率太低。
BFD reg1, #lsb, #width :将reg1中从第lsb位开始的连续width位清零。
BFI reg1, reg2, #lsb, #width :将reg2中最低width位复制到reg1中从lsb位开始的连续width位。
CLZ reg1, reg2 :计算reg2中高位0的个数并赋值给reg1,多用于浮点数计算。
RBIT reg1, reg2 :反转reg2寄存器中的所有位并赋值给reg1。
SBFX/UBFX reg1, reg2, #lsb, #width :取reg2中从第lsb位开始的连续width位并有/无符号扩展,赋值给reg1。
B.10 比较和测试指令
与x86使用cmp指令和test指令相似,ARM也有关于比较和测试的指令,且实现原理基本相同。
CMP reg1, reg2/imm :比较两个寄存器或寄存器与立即数,更新标志位APSR。
CMN reg1, reg2/imm :比较reg1和-reg2或-imm,更新标志位APSR。
TST reg1, reg2/imm :参照x86的test指令,相与测试,更新N(负数位)和Z(零)标志
TEQ reg1, reg2/imm :异或测试,更新N和Z标志
B.11 跳转指令
B/B.W <label> :无条件跳转到指定位置,B.W跳转范围更大。
BX reg :寄存器跳转。
BL <label> / BLX reg :跳转到指定位置/寄存器值,且将返回地址保存到LR寄存器中,类比x86的call指令。一般在函数开头都会首先将BL寄存器的值保存到栈中便于返回时获取。
条件跳转指令族:类比x86指令:
BEQ == je
BNE == jne
BCS/BHS == jc(进位标志为1,可表示无符号大于等于)
BCC/BLO == jnc(进位标志为0,可表示无符号小于)
BMI == js(负数标志为1)
BPL == jns(负数标志为0)
BVS == jo(溢出标志为1)
BVC == jno(溢出标志为0)
BHI == ja(无符号大于)
BLS == jbe(无符号小于等于)
BGE == jge(有符号大于等于)
BLE == jle(有符号小于等于)
BGT == jg(有符号大于)
BLT == jl(有符号小于)
CBZ/CBNZ reg, <label> :比较寄存器的值为0/不为0时跳转(只支持前向跳转)